© STRAY MO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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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月亮 [08]

Warning:非典型ABO,复婚AB夫夫,有非婚生孩子,无三角关系。

狗血肥皂剧,不坑不be,存稿快放完了不搞了,之后周末一到两更,工作日看命。

本更过渡,让我在这座新坟上再添一抔旧土。

*狗血指数持续上升中,再次提醒不好这口的朋友有序撤离*

*纯属虚构,无关真人*




还是把那幅画的事情糊弄过去了,黑暗里易烊千玺想。


也是有过好时候的,英国的秋天。


偶然的一个没有被孕吐反应叫醒的早上,清晨光线还淡得没有色彩,易烊千玺听见鸟鸣声。


他躺在床上,被他的玩偶拱卫着,一动不动。


光线开始变亮,一层一层,刷上金色。现在世界在明亮的晨光里神采奕奕,他四肢沉沉的坠着,腹中胎儿静静的睡着。


他听见室友打开隔壁的房门,上厕所,冲厕所,刷牙,吐掉泡沫,电动剃须刀嗡嗡响,钥匙丁零当啷,嘭,门关上。


窝在他的玩偶堆里,易烊千玺说了一声,“嗨。”


没有人回答,连鸟都安静了,没有任何声音能透进来——除了孤独。


他熟悉孤独的声音,从小他就和孤独做朋友。孤独不是万籁俱静,孤独有声音。


是风吹过平原上的松林,山谷里一颗石子落地的回音,仔细听,又是黑暗中在你脑后成千上万铺展开的絮语,当你回头就戛然而止,它们不会和你说话,但你知道它们存在。


今天它们也依然存在。


易烊千玺扶着腰坐起来,穿上他毛茸茸的拖鞋,去洗漱。


镜子里的人神情疲惫,平坦的前胸下小腹微微隆起,他怔了一会,垂下头,又抬起头,还是避免不了看见这幅场景——他是个男人,却怀了孕。


怀孕是天底下最伟大的牺牲,为了一个人,变得臃肿,迟缓,丑陋,不能吸烟喝酒,无法正常运动,时刻忍受呕吐的欲望和胎儿突如其来的踢打。


这都是为了谁啊,易烊千玺呆滞地和自己对视。


总之不是为了自己,而他的父母只会把它当作麻烦,他又不信上帝,室友扯的那一套对他不管用。


毫无来由,但又证据确凿的,一张脸浮现出来。


清凌凌一张脸,皱着眉。


他看上去不太高兴,即使是在做那样的事,眉尖拧起的纹路也像是苦瓜上的疙瘩。


易烊千玺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侵入,注意到的却是那一个小小的疙瘩。


他跟我一样不快乐。


有了这个认知,就好像是找到了同伙,手臂再抱紧一些,身体再打开一些,完完全全的接纳。


可他还是拧着眉毛,越来越深。


太过分了,太欠打了。


于是不欢而散,各自扬长而去。


现在他却留下了一个礼物。


易烊千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即使是天生缺乏母性,当孕育着一个生命的时候不免也会变得感性,因为怀孕而变得丰富纤细的情感总要找到宣泄方式。


好吧,他想,就算是个苦瓜,我也要拿个刨子把他刨平了。


当易烊千玺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,他就一定会去做。买来纸笔,他开始画。要把苦瓜脸画的开心,首先画画的人得笑,要想些开心的事情。


从抓娃娃机里抓到娃娃,吃到最喜欢的蛋糕,捏弟弟软乎乎的小脸,亲吻某个人的眼睛,还有感觉到一个生命——有时候它像是横冲直撞的三桅帆船,两舷架着重炮,咚咚咚,有时候它像是一只手,轻轻叩响紧闭的门,咚,咚,咚,是生命的心跳,严肃,美丽。


情感落在纸上,就是一个温柔的微笑。


这个微笑被贴在了杂物架旁边的墙上。


Lovely, 室友说。


——英国人最爱的形容词,看到落叶打着旋是lovely, 小狗摇尾巴是lovely, 全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冠上这个以love为词根的形容词, 现在连一个来英国学中文系的美国人都开始用。


但易烊千玺不喜欢。他太骄傲,同时也脆弱,他的爱只有那么一点,心尖上那么一点,整场赌博里唯一的一个筹码,只能留给自己,死死攥在手里,要让筹码上的花纹印入掌心才会觉得安心。


而这一刻他第一次想给什么东西冠上这个带着爱的形容词。掌心摊开了,筹码不翼而飞。


本该在那个夜晚就折断的花留下了种子,被吞进肚子里,它自顾自地发了芽,在这里,在这个不该开花的季节开了花。


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愤怒,易烊千玺撕碎了那幅画。


冷静冷静冷静,室友像一只尖叫鸡。


闭嘴,易烊千玺把微笑撕成雪花。


英国的冬天开始下雪。


易烊千玺还在画画,情绪时好时坏,画也贴了又撕。


雪落下,融化,又落下,是另一种不同于孤独的声音。


到了春天抽出第一条嫩芽时一切声音都停止了,它们屏着息,一起等待着那朵花结出的果实。


易烊千玺看见了那个小小的,小小的生命。


丑,他扭过头,在心里说,but lovely, 他值得被爱。


爱这个生命,却恨这个生命的另一个创造者。


第一次站上那个木搭的婚礼台子上他是恨的。恨从爱里诞生,和爱一样浓烈尖锐,恨被爱者的一无所知,给不出回应——他就像台被动的,接受指令的遥控汽车,根本不像真实的人。


新年的晚上易烊千玺循着讲述又回到了初次见面那天,怪不得,怪不得那天他皱着眉。


自己第一次为人打开的身体,对他是侮辱。


不过是因为婚姻这个既定事实,不过是因为他有一副任人宰割的好脾气,抛去以上一切,这个人,他的结婚对象最初对他流露出来过的真实表情,其实是皱着眉。


而他还假装筹码在手,在婚姻这场赌博里大肆行骗,自以为抱着成山的爱,到了兑换处才发现,全都是一掰就碎的塑料玩具。


这爱对他自己,也成了侮辱。


而他还是回来了,带着他的孩子,他的希望,他的爱,他来心甘情愿受辱。


没有同样的爱,那就要同样的浓烈尖锐,他不要童话故事塑料玩具,他要真实的回应,哪怕是厌恶和憎恨。




王俊凯醒来习惯性的想去摸眼镜,又放下手。


坐起来,旁边的人睡得正熟,表情柔和,也许是做了一个好梦。


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奇妙,他并没有犯下他一直害怕的错误,反倒认识了和他结婚的对象,甚至在这个家里还有了一个小孩,活泼,聪明,健康。


是他从来都不敢想像的人生。


电动牙刷昨天晚上忘在了易燃睡觉的卧室,他悄悄把门推开一点,看到这孩子精神头十足的坐在床头看书,儿童绘本。


原来易烊千玺还是会给孩子买这种书的,不知道为什么王俊凯有些想笑。


见他开门易燃唰地看过来,“早上好!”


“早上好。”王俊凯拿了电动牙刷去洗手间,刷着牙发现小孩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。


“怎么了?”王俊凯吐掉泡沫问。


“叔叔可不可以带我出去玩啊。”


太像了,尤其是撒娇的时候,同样的让王俊凯无法拒绝。


高阶性别的基因在遗传中相对占优势,等到这孩子再长大点,他只会越来越像易烊千玺,生他的那个Omega会变得无足轻重。


总有一天易燃会叫他爸爸,他们三个人会组成完整美满的一家人。


“行啊。”王俊凯弯起眼睛笑。


易燃虽然在这里长大,但毕竟孩子一两岁时候的记忆都是一团浆糊,在家里还有点印象,出了门就是全新世界,撒丫子到处窜。


正在路边给易燃和一个扮真人雕塑的行为艺术者拍合照,摄像界面弹出来条来电,王俊凯挥手把易燃叫过来,接起电话,“喂?”


“大清早把我儿子拐跑了?”熟悉的怼天怼地语气。


王俊凯乐了,“都快中午了。”


“你们赶紧回来,不是说了要带你见个人吗,人现在到了。”


“好好好。”王俊凯拉上易燃的小手,“回去了。”


到家易燃还是蹬了鞋就往里跑,王俊凯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信息素的味道——Omega的甜味。


不适感涌上来,他换好鞋,抱着回来路上买的两袋面包向客厅走。


有人在里面说话,易烊千玺,易燃,还有一个男人。


Omega的味道越来越浓郁,他听见易燃的声音。


“Wow, Father! ”


Father, 王俊凯顺着声音看过去,看到了在沙发上和易燃并排坐着的那个人。


习惯性想推眼镜保持冷静,才想起来没戴——怪不得看着这么刺眼。


“这就是我说过想带你见的人。”易烊千玺笑眯眯地说。


那个Omega有点手忙脚乱的站起来,向他伸出手,“嗨,你好,我们应该好像见过一面,或者两面。”


“嗯,”王俊凯没动,“不是第一次见。”


婚礼上抢了两次捧花的人,当然不可能没印象。


“去,回房间看书去。”易烊千玺一拍易燃的小屁股,他懂事的从沙发上跳下来,一溜烟回了屋。


“虽然是结婚之前的事,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。”易烊千玺挽起那个Omega的胳膊,而后者慌张的像是被捉奸在床。


“呃,Yee, 你真的要这样吗,i mean...”他抓抓头发,声音小了下去。


这个Omega的一举一动活像只笨拙的蠕虫——所有的Omega都那么恶心,发出甜腻的香味,像软体动物,匍匐在地上,蠕动,蠕动。


连呼吸都是刺耳的。


面包哗啦落地,王俊凯眯起眼睛,冷静的扬起拳头,朝那个和他同名的,像颗硌在他鞋里的石子一样的人打过去。


去他妈的冷静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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